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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唱被称少年谢天笑昆明伍佰,麻

来源:雁栖湖 时间:2023/7/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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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重听麻园诗人早期的歌,在和近期作品对比间,依然有些恍惚。单凭几首歌不免缩短了光阴的路径,感到苦果仿佛一瞬间就从幽暗窒息的地下室跳入一片碧空,而这一过程实际无比漫长。

如今的四个成员,从左至右:主唱苦果、吉他高飞、鼓手Ben、贝斯姬唯

年10月,麻园诗人初建。

从草创时期的“暖场专业户”到如今完成三次全国巡演,他们已走过近十二年,不仅经历了风格转型,还收获一帮忠实“麻匪”。

这些年里,麻园诗人的乐手陆续换了有20来个,没变的就剩主唱苦果一人。

队友替换特别频繁的一年里,苦果有那么段调侃的话:

“春天鼓手走了,夏天还回来吗,秋天鼓手来了,冬天还会走吗?”

成员的更迭对苦果来说或许并不是新鲜事,年轻人各有追求,乐队的理念也在不断磨合。

更主要的——玩音乐太费钱,当时一把能够用来演出的吉他,几乎抵得上其中一人一年的生活费。

而回望所有的孤注一掷,大概都是不得不如此。

01

事起麻园

从昆明北站开往石咀的米轨列车途经麻园,穿过熙攘的丰宁农贸市场。

曾经繁荣的铁路线今已停运,留下百年铁轨亘卧,天晴时,多是老人们坐在铁轨上闲话。

多年前的麻园小站

相传,麻园曾是老昆明的坟场。

那些不为正统礼教所容的人死后便被掩弃于此,他们作别生前的落魄和唾弃,最后仍依从尘世的规矩“死得其所”。

时过境迁,往事俱已成灰。后来慢慢造起学校、开起商铺,其中就有著名的“麻大”——云南艺术学院。

麻园一定程度上被视作昆明摇滚乐的滋长地,80年代末孕育出云南第一支摇滚乐队——夸父乐队,得到崔健赏识。

夸父乐队当时的主音吉他手瞿子寒之后组建了山人乐队,不少人大概对那首《七子之歌》调调的《蚂蚱》印象颇深。

九十年代的麻园,红砖堆砌而成的简易房,同曾经的树村如出一辙。

墙头张贴着“艺术培训”的横幅,在云艺打扫卫生的老妪系着蓝布围裙,路边的石板裸露生锈的钢筋,纠缠如蛇。

然而除开摇滚圣地、艺术之源的名头,吸引大部分人留下来的,无非是低廉的房租。

苦果

苦果身上有一种混杂难喻的气质。一面是舞台上沉浸演出的“噪民”,很容易带着歌迷痛快地pogo整夜,可在他静态表情里偶然闪现出的一些冷硬,又让人觉得难于接近。

“麻园就是我这种人住的地方。”

苦果平淡如常的一句话透露着宿命般的无奈。

彼时,麻园最不缺的就是臭气熏天的公厕、塑料质感的灯红酒绿,以及街头巷尾的高言低语。苍蝇小馆林立,炸洋芋的千滚油从不止息,重复和嘈杂构成日常生活的背景。

云艺斜对面是一个更为出名的地方——老窝酒吧。

老窝当时作为昆明最近于livehouse的地方,是各大乐队巡演在昆明的首选站,接待过夜叉、反光镜、扭曲机器、痛仰等老牌摇滚乐队,平日的雷鬼派对、金属现场活动多样,也几乎包揽了昆明本土摇滚乐队的现场。

麻园诗人的第一次出场正是在老窝,苦果在这里脱过裤子、摔过吉他,最初两三年,这里也成为他们最常登台的地方。

年,老窝办了一场义演,名叫“春天里的希望”。

台下撇着几张破旧的板凳,侧边木梯栏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摇摇欲坠,舞台不过半米,乐手的汗水几乎能撒到人们身上。

台上的苦果低着头,厚重的刘海遮住双眼,“義”字大旗挂在白墙中间,无意间渗溢出一股匪气。

“在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浑浊的梦,那么的无止境,我怎么望都望不清。”

苦果嘶吼着那首绝望的《榻榻米》,像被蒙住双眼,什么都想看清,却半点光亮也见不到。

年,苦果搬出了麻园。

这里远非理想的乐土,却无意间庇护和见证了理想的生发,成为麻园诗人的初站。

02

“少年谢天笑”始末

唱腔像苏朵,长相神似伍佰,几乎每个新生乐队在开始时都避免不了被比较的命运,而对苦果来说,看到最多的评论还是说他像少年版的谢天笑。

《September》下的评论以及本尊回应——网易云

苦果说“谢谢”的时候,音调接近平声,尾音天生上翘,带着昆明方言特有的淳朴,让人感觉亲切而奇妙。

诚然,麻园诗人无论在风格曲调上,还是苦果无比巧合的口音上,都不乏老谢的痕迹。

十多年前的某个晚上,还在上大学的苦果听了一场演出,回去以后就买了把吉他。

台上站着的,正是谢天笑。

“每一个乐队,他一定是先模仿一支乐队,或者说模仿一种风格,一种类别的音乐。”

对于听众的这种惊奇也好,质疑也罢,苦果从来都很坦荡。

grunge风格很契合苦果独特的嗓音和个性,而这种愤怒除了来自年少气盛,也拘于当时的环境压力。

成年后的世界中充斥着紧张、危险、伪装,正如老谢最后发现“窗外的一切没有意义”。幸福永远是一种过去式,只能在童年被柔化的记忆里散发不可磨灭的光芒,在《雁栖湖》的角落留下匆匆一瞥。

“随着月光已深深投进了尘风里,我的心也慢慢熟睡在这里。望着森林里渐渐苍老的你,我想我会埋在了凄凉之地”——《暴风之城》

最先引起谢天笑注意的,是这首《暴风之城》。

这里有暴风之中零落的心灵,在隐藏与躲避的阴影里,最终决意凭风直面前路,踏上征途。

旋律并不黑暗,也谈不上悲观失望,而吉他solo铺展出的空旷孤绝,却给人一种悲壮感,仿佛是走出困境的最后一次尝试,如若失败,身后就只余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很奇怪,即便在同是grunge的时期,老谢《剔剔牙》那种近乎黑嗓的嘶吼所带来的可怖感,在麻园诗人这里也是断没有的。

思来想去,也许是他们的年轻气息调和了这种黑暗的走向,又或是,他们心中别有洞天。

麻园师叔,颜值担当,有机会想跟姬唯说:“我们都爱,海—绵—宝—宝!”

就像贝斯手姬唯说的,“悲歌且欢唱”。

这么说吧,如果老谢是要带着你体味沉沦,那么麻园诗人大概是在深渊中向你发出不要靠近的警告。

年魔马音乐节上,麻园诗人终于见到了谢天笑。正当几人怯怯不敢上前时,偶像却主动过来握了手。没过多久,在谢天笑的推荐下,他们与树音乐成功签约,漂泊多年终于暂时安定下来。

03

摇滚乐

——做个永远不醒来的梦

“因为无数次想要出走,想拼命的自由”——《昆明》

两年前的雪邦山音乐节上,摇滚舞曲《齐达内》响起,台下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欢快地甩臂鼓掌,年轻人们搭起小火车。

苦果羞涩地向听众们抛了个飞吻,露出憨笑,随手抹去额上汗水。

有些人表面上脚踏aj,台风稳健,其实背地里是个吃货——高飞

去年武汉站巡演中,高飞用啤酒瓶子当滑棒;再之前,他们身上缠绕着白绷带就上了舞台;更有一次,沉迷演出的苦果直接跳上架子鼓,摔下来时把跟腱给折腾裂了。

但在这样狂躁疯癫的表象下,如果你愿意发现他们的内心,就能明白,热烈与平和并不冲突。

“即使做摇滚乐,你也应该有些安静的东西。”

签约树音乐的次年,麻园诗人发布了第一张正式专辑《母星》,也昭示着麻园诗人的一次重大改变。

初期的grunge风格处处宣告着与世界的不恰,那时候的歌词虽另有深度,但晦涩的表达始终不知所指,最终给人留下的印象也许只剩一些利落的切分节奏。

物质的匮乏和精神的自卑是《榻榻米》创作的背景。歌曲冗长的开头渲染氛围,充当精神上的最后一根稻草,在压抑到极点的时刻切开光明之口。

他们释放了众多心灵,但自己呢?

“感觉就那么几天特别厌烦grunge的那种情绪爆发方式,突然喜欢感情细腻一点,真实一点的东西。”

而此时的真实在时间磨砺下,已经呈现出另一种景象。

愤怒完了,就归于平静,这才是情绪的正常起伏过程,过度的宣泄早晚都会让心神消耗殆尽。

“要表达自己的东西,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,有很多很多种方式。”

年初,麻园诗人离开树音乐,独立发行了《泸沽湖》、《晚安》等新曲,英式摇滚的气息愈发浓烈起来。

苦果很注重留白、意境的营造和情感上的共鸣。

《泸沽湖》的孤寂感,就是回忆倾泻的引子。红嘴鸥盘旋,湖面飘浮几叶缓行的独木舟,这样的场面很容易让思绪回溯到青春的末尾,或者将混杂着痛苦和感动的情绪推至渺远的未来。

《迁徙》是来自兰州黄河大桥的徘徊,麻园诗人的一首公路之歌,前奏很吸引人,各种情绪交织错综,曲末苦果的高喊让人想义无反顾地随他而往。

“如果是你一个人走,沿着这些风景走,你脑子里会有旋律,就会自己哼。”

这些作品来自苦果对旅途风景的回忆,因而歌词中呈现出鲜明的画面感,在一些零句碎语的勾连中,释放着迷离、晃荡。

《深海之光》是苦果失恋状态的写照,他变成一条挣扎不出网罟的鱼,任由阳光穿透如玻璃般的躯体。

而最早给我很深印象的《翡翠梦境》,则是苦果织就的一场延伸至童话王国的幻旅,他正如一个诗人那样吟咏爱情,半透明的质感神秘而美好,却又似濒临失去的边缘。

凶狠与柔缓不再难容,麻园诗人正是用别样的深情,去轻碰这世上每一个角落里的脆弱灵魂。

而在这种深沉以外,麻园诗人又是我见过最“亲民”的乐队,这一点表现在“话多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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验证真假情侣的“硬核”招数

“这里已是最好的地方,让我看见无花果生长”——《无花果》

十二年,云艺迁址,带走了曾经的繁荣,麻园的老妇人业已去世,不知苦果还会不会怀念起那些肆意生长的时光。

这一群横空出世的“画天者”,他们没有光鲜的花朵,用隐没的泪汗浇育无花之果,而如今,这株果树终于繁茂起来,足以被更多人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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